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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补】老师你好!(下)

点我看老师你好(上) 

点我看老师你好(中) 

8.

  小区里的水潭结冻了。

  一夜之间,液体变为固体,流动变为凝结,动变静,生变死,倾诉变成了无言。一切都变了。

  没有补天士的威震天难得独享清净。他最好的高纯放在柜顶,踮起脚拿,柜边的玻璃咚咚直响。威震天探头去看,发现是补天士拿小纸团砸窗户。威震天扭头继续取自己的陈年高纯,谁料啪嗒一声,玻璃碎了——纸团里夹了块儿石头。

  怒火上头,威震天刚想打开窗子骂人,却又想到昨天他和补天士之间的尴尬,只好抱着“不和晚辈计较”的心态叹了口气。

  窗外,补天士索性席地而坐,一脸“老子就是砸了怎样?”的倔强表情,就这么隔着五层楼和威震天对峙。

  威震天打开纸团——画着丑陋版的威震天,面甲像是被河流冲刷过,留下道道法令纹,头上的铁通要变成铁盆。旁边歪七扭八地写着:“不许调职!”

  威震天把纸团扔进子空间,小口饮下高纯。

  他朝窗外望去。屋内昏暗沉寂,而屋外冬阳照人,补天士正好就坐在那束难得的阳光下,梗着脖子看威震天。威震天有点恍惚,冬日暖阳,正该配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而自己活该孑然一身站在阴暗处直至回归火种源,以此缅怀那些牺牲在他狂妄想法下的亡灵们。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芯动。他知道补天士阳刚健气的外表包裹了一个怎样的灵魂,失败和嘲笑一次次敲击着年轻人的脊梁,痛苦将他的蓝光镜变成一滩死海,但不管怎么样,他仍是个热情正义的小伙子,值得一份美好真挚的爱情,而不是和一个前暴徒混迹于世。

  人各有各的孤独*,而孤独者不必凑在一起舔砥伤口。

  威震天走进书房,想写首诗分散分散注意力。补天士总喜欢把他按字母顺序排列好的数据板打乱,再在书桌上刻字。其中的一条被黑色马克笔圈起来了,想必是补天士昨天的“新作”。威震天俯身——“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这个词...听起来挺靠谱的。*”

  威震天把视线移到其他不曾留意的刻痕上——“老威今天居然起晚了,睡眼朦胧的样子真滑稽,哈哈!”

  “明明你滑稽的时候更多吧。”威震天小声回应。

  “今天的午饭是进口的能量块刺身,好吃得我偷偷拿走了老威的那份!”

  “好啊,我就说我的那份怎么那么少。”

  “今天的补课内容很难,但我梦见了至真子。老威居然打我!等着以后抱我的大腿吧!”

  “打你是应该的!不好好学习!”

   “......”

  以及,最初的那句:“只有傻逼老威才会心疼他的红木桌子。”

  “确实心疼。”威震天抚摸凹凸不平的桌面,芯情像是花园中纠结成一团的杂草。

  没有补天士的叽叽喳喳和在桌上刻字的咯吱声,威震天感到时间漫长。他想起窗外的补天士,在威震天眼里,他的背影让威震天感到少年人的意气勃发与人世茫茫、不知所措,他的背影让威震天感到如此疲惫,又心有不甘。

  他们曾经相谈甚欢,在这个小屋里,时间好像存在了千万年,而他们是此间好不容易遇见的过客,并且理应由过客结为伴侣。

  威震天端坐在桌前,想写首小诗,却发现自己提笔忘字——他不知该如何写。他的手微微颤抖,芯已摇摆。

  


9.

   寒风吹来树叶腐烂的气息,补天士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冷风把他吹僵了。屋外有冬阳,但说到底还是冷。风像后妈的手,粗粝的指尖在脸上磨过,生疼。

  补天士刚在芯里抱怨自己动不了,下一秒就趴在地上,活灵活现的狗啃泥。

  “谁啊!”补天士火大,“踹别人的背算什么!”

  身后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型金刚,其中一个拿着数据板,把补天士和数据板上的画像仔细对比。

  “你就是补天士。”那人紧盯着补天士,光镜里散发出幽暗的绿光。

  “没错,我就是。”补天士昂着脑袋回望他,“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受人委托,来把你好好地揍一顿。”绿光镜的手甲变为一柄匕首,“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错人了。”

  “让我猜猜,你们的委托人是夺路?”补天士上下打量两个打手,体型差太多了,尽管他在格斗课上取得的成绩优异,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在傍晚的最后一道霞光将闪未闪之际,补天士回头,用余光瞄了眼五楼那扇破碎的窗户。寒风正呼呼地向内挤,与炉火嬉戏舞蹈。柜顶的高纯瓶空了,餐桌上的能量块只吃了一半。只有这一刻,他急需威震天的帮助,而也就是这一刻,他不想被威震天看见。

  “你们知道我们学校的格斗老师说遇到体型比你大太多的人怎么办吗?”补天士大步走到两人面前,“那就是 get away(夺路而逃)!”

  补天士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拳同时敲打在两人的下腹,趁着两人呻吟,转身就跑。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补天士的腰被勒紧了,连带着转换炉一起收缩。他低头,发现一条钢鞭正把他向回收。

  “才刚刚开始呢。”两个打手露出阴森的笑。


   “相濡以沫”,威震天知道这个春寒料峭的傍晚注定要被一个成语击中,一同被击中的,还有威震天摇摆不定的绿色火种。

  时代自有一本风云名册,话里有话,眼旁有眼,后浪有后浪——这快要不是他们的时代啦!世界该交给譬如补天士一样的年轻小伙了。往事已成遗物,冬风浩荡,威震天这种老一辈也是一件遗物。老旧对上青春,不知道是一朵怎样的火花。但他不再想顾忌这个了。

  威震天曾经迷惘,可这次,他要坚定地去追自己心爱的事物,和那抹火红色的身影。

  威震天很想远行,去向一片阳光普照的崇山峻岭,那里谁都不认识他。拿一根登山杖,远离那些宛如泡影的往事,听陌生人的故事,在不期而遇的丛林中像旅行者一样有一个晴空的梦想,看着天鹅绒般的芦苇原野,他会很平静,很快乐。

  补天士就是他的艳阳,他的飒爽小伙。

  威震天悍然起身,离开书房,从破碎的玻璃向下看补天士,他想让他尝尝自己刚烤好的蔓越莓小甜饼。

  他觉得他们可以谈谈。

  他看见了——


10.

  “你们在做什么?!”威震天怒目圆睁,音频接收器后的管线几乎要炸裂。

  补天士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腹部不断有粉红的能量液渗出,他双手的神经电缆被挑断,连捂住自己的伤口都做不到。 

  “别过来...”补天士声如蚊呐,“别看我...我能解决...”

  威震天自五楼一跃而下,厚重的装甲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他上膛子弹的声音格外清脆,但也被钢筋铁骨抖动而发出的“吱呀”声所掩盖。

  他很久没这么恼怒过了,积压的怒气像层层堆积的厚雪,在最后时刻终于以千军万马的姿态引发一场摧枯拉朽的雪崩。

  这是因为补天士。而他最近一次露出平和的微笑,也是因为补天士。

  他连开两发枪,每一颗子弹都巧妙地避开要害,打断他们的手脚。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面甲就被按在柏油路上摩擦。威震天长年被甲执兵,知道怎样做能让对手生不如死。

  “别...下死手...”一旁的补天士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同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般,熄灭了光镜。

  “补天士!”威震天跑到补天士面前,轻拍他的面甲,“补天士,坚持住!”

  他把补天士横抱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小区医院。雪地被太阳光反射,刺眼的光如道道荆棘。这片白色太辽阔,太静谧,如果补天士还醒着,他一定会大声唱《万众一心》。威震天平时嫌他吵,现在却巴不得他能跟自己叽里咕噜讲一大堆废话。

  ——运动会那天,威震天本来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看到无聊处正想掏出数据板写首诗什么的,突然就听见人群一阵惊呼,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小对头晕倒了。他不假思索地单手撑跨过护栏,风吹叶鸣中抱着补天士穿过整个操场,跑得急,等到了医务室,他结实身躯上冒出滴滴冷凝液,顺着机甲纹路“啪嗒啪嗒”滴落在地。而他只顾得上说:补天士,补天士坚持住——

  威震天突然觉得自己盲了,整个赛博坦都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不安像瘦长黑影一样抓住他,火种沦为一律缥缈的青烟。直到赶到了医院,世界才恢复过来。他看着医护人员把补天士放在担架上,向手术室赶去,渐行渐远。他的表情峭壁一般严肃,胸口却一阵郁塞,沉闷喑哑地,他听见那些悲伤的小因子成千上万地从火种中迸发出来,奔向四面八方,奔向窗外的白雪。

  他缓缓捂住面甲,在走廊的靠椅上孤独地坐下。

 他失去太多。他不能再失去补天士了。


11.

  五天后

  补天士躺在病床上,把自己裹成一根长长的寿司。半梦半醒间,月光在病房里流淌,里面有上下起伏的树叶与还未来得及破裂的水泡。几只五颜六色的机械小鸟从光中冲出,甩干身子,站在补天士的肩头,像一个胖乎乎的逗号。

  快醒醒补天士,小鸟的声音温柔得像早晨浴缸中冒出的泡泡,快醒醒补天士,你说的是对的,我们真的是神机真鸟,真的是神机真人创造出来的;夺路和刹车又和好了,刹车总是那么芯软;通天晓对擎天柱说准许你谈恋爱了,补天士——补天士快醒醒啊,老威他回心转意啦!!

  补天士猛然惊醒,发现已经日上竿头了,在他的床边,通讯仪铃声大作。

  “喂,我是补天士。”

  “补天士,”通讯仪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语气充满探寻,“我听擎天柱说你今天出院?”

  “是啊,”补天士耸耸肩,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如止水,“找我干什么?威震天?”

  “明天就开学了...我想见你一面,就是下午,云雾镇公园喷泉旁边的长椅上,可以吗?”

  补天士没答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在威震天眼中是一个世纪的漫长。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追你,然后改掉以前的小缺点,是不是你就可以不调职了?”  

  现在轮到威震天沉默了。他只叹一口气,短暂得像个句号,补天士芯里就全明白了。

  补天士轻声说:“我会去的。”


12.

  补天士提着一碗粉来了,大碗的牛肉粉,没加葱花。

  他坐在威震天旁边,威震天把自己的伞向他倾斜一些,他就赌气坐得更远一点。

  天冷出奇,地冻如酥,寒风刀片一样刮过外甲,就是威震天这种身强力壮的,也感觉自己是坐在荆棘地里,要被刮出一道道口子。

  而补天士那小子压根不打伞,以自身的年轻刚强硬杠风雪。威震天在风雪声中听到补天士嗦粉的“吸溜吸溜”声,看见了补天士被冻得微红的指尖和光镜圈。

  威震天搓暖双手,刮了一下补天士的鼻头。

  “干嘛啦!”补天士怪叫,却没有从老师面前躲开,“不接受人家的告白还来这一套,到柱校长那里告你骚扰学生啊!”

  “长辈刮一下晚辈的鼻子,再正常不过了。”威震天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加大了自身供暖设备的强度,“你冷不冷——长辈关心晚辈也是正常的。”

  “我不冷,你到底叫我...来干嘛?”补天士咕噜咕噜地喝着粉汤。

  “我要调职了。”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想和你交往。”

  “你就为了这种事...什么?!你他渣的再说一遍!”补天士一惊,失手把粉碗掉在地上,粉汤弯弯曲曲地深陷雪中,像一段波折的故事。

  威震天用行动回答了他——他猛地吻上补天士,不顾周围路人惊愕的目光。他狠狠地吻,补天士也如此回敬——美好的吻就该理直气壮地吻个不停,而非诚惶诚恐地只吻一下。

  他们分开,唇齿间连着一丝银线,它把补天士和威震天的足迹连串起来:咖啡和粉笔,舒芙蕾和相框,暖炉与烧酒,鸟与暴#&力...一切都被这根银线穿插,一一缀连,呈现。

  凛冬将过,万物隐隐约约有醒来的预兆,这或许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雪不再下。


13.

  “但是你要调职了,怎么办啊?”补天士的手被威震天攥在手心,很暖和。

  “我想了想,还是调职比较安全。异校恋,不容易被发现一些。对双方影响也不太大。”威震天笑笑。 

  “那你觉得我们这段感情能持续多久?”补天士挠挠威震天的手心,“说不定你一去新学校就只顾得上勾搭漂亮小飞机了!”

  威震天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他俯下身对补天士耳语,呼吸的气流让补天士觉得痒痒。

  “我觉得吧,”永远”倒是挺靠谱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手拉着手,一起走向雪地深处。



*人各有各的孤独:捏他自“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我觉得“永远”挺靠谱的:来自《失落之光》第二十五册,补天士说的话。


正文END



丹叁的唠唠叨叨:

  感谢你的阅读!

  本身只是打算写一篇7000字的小文的,没想到一来二去,写了上中下三篇。这大概就是威补的魅力吧。

  或许威补的缘分要从补天士从老威身上偷走领导模块开始。一个阳光飒爽,一个岁月沧桑,两种气质相撞,是咖啡拌奶。失落之光号上,两个人也从互相芥蒂到彼此欣赏,这个过程像发酵,缓慢且美好(虽然探险之路上怪事层出)(老威为补子操碎了心)

  即使《失落之光》的最后,大家走的走散的散(除了被复刻出来的那一艘),但我相信老威在被判决的那一刻,会想起补子开心的笑脸,会想起失落之光的全体成员。

  其他船员也都会如此吧。一定都会如此。

  这样看来,似乎也是万众一心了。

  而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只是想为他们补充一个完美的结局——他们不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也不是搞种族灭绝的暴君——他们只是普通的相爱,有着普通的生活,既不用被“大义”所阻拦,也不用思考帮派的问题。他们普通的幸福着。

  或许在某个宇宙,他们的确如此吧。

  我也觉得,永远挺靠谱的。


感谢你能看到这里(ˊ˘ˋ*)♡同样不要面甲地求评论!


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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