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新QQ号!
门牌号请走:3496054472

【藕饼/饼渣无差】【校园AU】荏苒是你(上)

▪高中生AU,大男孩们谈恋爱的故事

▪甜到掉牙,甜到忧伤

▪清水无差向

▪荏苒是你(下)

 

 

1.

  哪吒和敖丙实在是不打不相识。

 

  敖丙听说过这个太乙老师班上新来的转校生,他太听说过了,封神高中的每周年级长例会上,老师总要把“哪吒”两个字标红加粗,放到大屏幕上来讲。刚来一个月,周周被点名,这可不是一般捉猴弄鬼的学生能得到的“殊荣”——但他从没见过这位同学们谈之色变的新生——他的班和哪吒的班刚好位于整条走廊的两端,是一个“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状态,碰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再加上敖丙整天忙学生会里的事儿,有点儿闲工夫全拿来学习了,知道的全是别人嘴里的哪吒。

  “妖怪”,“祸种”,以及其他,更为严苛的形容。

  “你们高一怎么回事,转来这么个‘一表人才’,还和高年级同学斗殴?”例会结束后,老师把敖丙单独留下来:“你当年级长的,可得管管他,不然高一下次又被扣的一分不剩。”

  敖丙点点头,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和哪吒见上一面。

  只是他没想到是这么个见面法儿。

  

  那天放学后,敖丙留下来帮申公豹老师改卷子,等出校门的时候,已经是霞光万道了。他算了算完成学校功课以后还剩多少私人时间,决定抄近路回家。这一抄不要紧,却抄出个群殴现场来:那条偏僻昏暗的小巷子里,好几个高年级体育生把个什么人围得结结实实。

  敖丙站在巷口使劲儿往里瞧:被堵的那位头扎俩冲天揪,眼挂俩黑眼圈,眉目精利,微微向上的嘴角带点儿讽刺,明明矮高年级的一截,气焰却丝毫不输一星半点儿——这不是哪吒吗?

  围人的这几个学长敖丙也都认识,其中一位还是学生会主席团的,风评挺好,不是会欺负低年级同学的人。这肯定是哪儿误会了,敖丙心想,什么事儿都得解释通才行。于是他朝几位学长喊:“学长们,这是怎...”

  好小子哪吒!趁着学长们回头看敖丙的时机,朝着其中一个对着脸就是一脚,直直把人踢上墙,转身又对另一位劈头盖脸地揍。敖丙还没反应过来呢,只听见主席团的说:“敖丙!你小子帮自己年级里的人?给我一起打!”学长们就分成两拨,人多的向着哪吒,人少的向着自己来了。

  敖丙心里苦,倒不是因为打不过,家里的原因,他是会几手的,招架得住几个体育生,只是现在这种横眉怒目的紧张情境,哪有人听得进什么解释?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心!”敖丙身后传来一声喊,回头,正好看见哪吒平地踮脚起跳,胸贴着胸把那个主席团的撞开,此前一秒,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小刀刚划上自己的校服。

  哪吒三下五除二打晕那主席团的,算是干翻了所有人。

  除了一个目瞪口呆的敖丙。

  “你!”哪吒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看敖丙:“架不会打还来瞎掺合!”

  “我没要打架!”敖丙气得龙角要长出来:“还不都是因为...”

  “什么?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打都打了,还想抵赖?”

  “我...”平日公正廉洁的年级长完全无言以对。

  敖丙边从汗流浃背打了一架的气喘吁吁和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的气急败坏中稳定自己的呼吸,边重新打量哪吒:他完完全全坐在巷子的阴影里,不,还是说“缩”吧,身上带着泥土和伤痕,明显之前还连干了好几架,虽然犟着脖子直勾勾地盯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敖丙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是阴和凉。

  敖丙低头,发现自己踩在日落余晖的一片温热中,身后就是晚霞满天。

  鬼使神差地,他大步上前,向哪吒伸出手:“还是谢谢你了,你帮了我...”

  “你说什么?”哪吒瞪大了眼。

  “我说,谢谢。”

  “好啊好啊!”哪吒突然整个人都有了神采,“啪”地一把握住那只递来的手,任敖丙把他拉入霞光中:“那以后就是朋友了呗?”

  “你要和我做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吗?”敖丙觉得有趣。

  “我不知道!”哪吒说:“可是你陪我打架,还说‘谢谢’...诶呀,哪来这么多话!”

  他挠着头笑了,两排鲨齿明晃晃地白,深棕色的眼瞳一望到底,甘洌而透亮,里面尽是不含一丝杂质的,干净纯粹的期望。

  敖丙在惊讶中哑了嗓子。他觉得哪吒和大家说的不一样,起码和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说的不一样。怎么,从小到大谁还没皮过几回?

  “好,”敖丙说,还是紧紧握着哪吒的手:“那就是朋友了。”

  “我叫哪吒!嘿嘿,你呢!”

  “我叫敖丙。”敖丙觉得自己掌心中传来阵恰到好处的温热。

  此时,巷外传来股饭菜的香气,一定是有谁在锅中搅动——气味是有根的事物,如果顺着寻找,能听见一路上孩子们的笑声,微风刮过树叶的哗哗声,母亲的唤归声和家中橙色的暖光。

  沿着长长的巷子,他们回家。

 

 

2.

  从那架开始,两个人算是认识了。

 

  明明两班间隔着条来回上个厕所就得十分钟的走廊,哪吒偏偏总是要来找敖丙,上下学,中午晚上吃饭,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凑在一起的。

  “我发现了!你也没有什么朋友!”某次回家路上,哪吒大声宣布他的发现。

  敖丙好像看见了条翘上天的尾巴。

  “学生会平时事情多,我确实没时间交朋友。”敖丙说。其实也不是没人来找他交朋友,只是那些家伙想要什么,眼里写的一清二楚。敖丙讨厌这些浮在空中的友谊,小小年纪就搞这些,长大了怕不是要去巴结国/家zhu席!

  “所以我也是你唯一的朋友,是不是,是不是?”

  “是的。”敖丙回答得很诚恳。

  “太好了,那今天你请我吃冰激凌吧!”

  “好...什么?怎么是我请?”

  “这有什么,算是庆祝了,不该你请我?”

  ......

 

  一来二去,他们熟络得也挺快。

 

 

3.

  “哪吒,我得和你谈谈。”敖丙坐到哪吒对面的板凳上,却被哪吒拿画板挡住了脸:“你把画板拿开。”

  “你要又是被派来劝小爷的,就请滚吧。”哪吒干脆把画板摁在了敖丙脸上。

  

  热空气苏醒在学校的瓷砖墙上,一年要进入炎夏,高一也要就此完结了。学生们在去食堂的路上拥挤着发笑,互相催促,嘴里聊着“要开始分班啦”“你选文科理科?”的话,在期末考试的张牙舞爪中偷闲。

  敖丙自然是个坚定的理科生!他可是全村的希望家里的指望,申公豹老师也拍着他的肩向他父亲做保证:“敖丙这孩子,选理科...不,不可...”

  “不可?!”

  “不可...限量!再,再跟着我学...大有可为!”

  “...多谢老师了。”

  那哪吒呢?敖丙倒不是很担心他,那家伙天赋异禀,成天让自己帮着抄作业还能稳拿年级前几,选文选理估计都没差。不过选理最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班,省得那家伙整天以“为了见你我又没上厕所!”为借口要挟自己。

  这么想着,敖丙决定还是问问。结果,哪吒没找到,倒是太乙找来了。

  “敖丙,我知道你和那娃子玩得好,只有你能劝住他了!”太乙急得两条小胡子发颤:“那娃子要当艺术生,要画画!”

  “艺术生?哦...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敖丙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一为没法同班,二为成绩这么好个学生,当艺术生的确有些可惜。

  “唉,我不是不支持他噻,就是上头不准呀!”

  “上头?”

  “就是那个,”太乙把他拉的更进些,胖胖的身躯完全把其他人的目光挡在外面:“升学率嘛!而且你知道的嘛,上面的老头儿,固有成见什么的,成绩那么好个娃,他们肯定不会放走不?”

  “哦!”敖丙这下全都明白了。

  情不自禁地,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平展展,光光净的,没有什么所谓“不该在的”在上头。他又想起申老师说的——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敖丙紧了紧拳头:“那我去劝劝他。”

  “任凭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为什么非得学画画?你成绩挺好啊。”被画板不轻不重地连砸了几下脑袋,敖丙决定学乖些,坐的稍微远点儿了。

  “学画画的就一定是成绩不好的?成绩好的就非得学文化?”哪吒瞥了敖丙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画板:“什么狗●偏见?”

  “我走了文化也没用!”哪吒在某点处突然猛烈地涂抹起来,笔法大起大落:“学了干什么?去捧那些人的臭脚吗?”

  “我没有那个成见!”敖丙辩解到:“可是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啊,他们...”

  “我爹娘都不反对!他们的意见有个●关系?”哪吒反驳,而后声音变得闷闷的:“而且,你也不在意不就行了...”

  “那太乙老师?”

  “被上头逼的!他巴不得有个画画的学生,以后把他画的苗条些!”

  敖丙觉得哪吒把偏见的威力想得太小了些,但哪吒——这个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嚣张小子,此时握住画笔,变了个人似的平心静气。纵横翻转,涂抹晕染,每一勾勒,每一笔触都磐石般稳重坚定,又羽毛般轻盈自在——敖丙尚且年轻的心,猛地颤了几颤,嘴里一个单音都吐不出了。

  哪吒画画的时候真快乐啊!敖丙想。他是很羡慕哪吒这样无拘无束的。

  他忍不住又坐着看了好久,直到哪吒把画画完。那家伙一脸自得,颇有种“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的成就感。

  “我看看?”敖丙伸手。

  “别想!”哪吒把画板猛地一缩:“诶,你来拿啊,拿不着拿不着!”

  “谁跟你玩这个,不让看算了。”敖丙撇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天上已经闪起点点的星子:“什么时候天黑了!作业还没写完呢,快回家!”

  “哈哈,是不是小爷我太帅了?看这么入神?”哪吒一把将敖丙扯进怀里,肩是够不上了(没办法,谁叫他矮),搂一搂总还是可以的:“回家!”

  那专业的事,改天再说吧。敖丙虚虚地叹了口气。

 

 

4.

  敖丙如今在三座大山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这“三座大山”分别是:期末考试、劝哪吒走文化路线和学生会换届。

  期末考试向来是每一个高中生的大难题:好的想更好;稍微不那么好的,想分数父母亲戚看得过去;再稍微逊色些的,力争及格了。敖丙是和一众人中龙凤争鳌头的那批,压力大,自不用说。

  劝哪吒走文化线,敖丙怂怂鼻子,还不如考个年级第一来的简单!他劝哪吒学文化真没什么私欲,纯粹是为了不让他再多受些偏见了:之前的一兜子破事儿,给哪吒脸上抹了不少黑,要是再学个美术,估计上头的人也该闲言碎语了。

  偏见的力量,远比想象中的更猛,且永远无法连根拔除。

  敖丙叹了口气:可这小子偏不领情!每次俩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自己稍有个要提选专业的事情的苗头,那家伙就开始两手插裤兜打哈哈,有时候还翻脸:“我怎么就不能学美术了?”“你和那些家伙没什么区别!”“你说你为啥非得拦着我?我学美术碍着你了?”——他脸一沉,嘴一撅,手一伸,鲨齿一露,指着敖丙的鼻子发出一连串“哪吒风格式质问套餐”,还没等敖丙给个回应,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高三的唐老师怎么骂孙学长来着的?哦,顽猴——顽石里蹦出来的泼猴!气急了,敖丙也会想,莫非哪吒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至于学生会换届,是最终的一座山,它既不像期末考试,突击几个晚上分数直线上升,也不像说服哪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吧)。它不是努努力就能改变的:竞选职位的学生站在阶梯教室的最中间,背完自己的演讲稿,几位老师,几个主席团的学长学姐,约百号人的投票代表团就交头接耳商议几句。留还是走,就在这几句商议里定下了。

  本来这件事用不着敖丙操心,他品学兼优,基本上就是内定人员,之前得罪学长的事情,郑重地赔个不是,再送点儿礼,也能解决。

  只是——

  

  “你问我为什么和那群家伙结梁子?”两人初识的那天,回家路上,哪吒咧着嘴笑了:“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哪吒刚来的第二个星期,赶上了校运动会。太乙老师鼓励大家都报点项目,越多越好,尤其是男生,1500米赛跑今年一定要报满,一个个不准垂头丧气的,不然扣你们的平时分!

  但没什么人把太乙的威胁放在心上,1500米赛跑的报名栏里空落落的。

  哪吒想起太乙“唉我们班今年运动会又该垫底了”的抱怨,挑挑眉,把自己的名儿填进去了。太乙看哪吒像看个救星。他也不指望哪吒的小短腿能跑出来个名次,但好说歹说,聊胜于无。

  偏偏哪吒这么一跑,跑进了决赛。

  这可是太乙班前所未有的光荣!是可以拿班级奖金载入校运会史册的!决赛当天,太乙叫了群男生站观众席上,拉了条红底黄字儿的大横幅:

      百舸争流 力争上游

      驰骋赛场 哪吒最牛

  观众席上没有遮太阳的棚子,阳光火辣辣地毒,毫不留情地烧灼着每一寸塑胶跑道和每一个学生的细皮嫩肉。太乙班的学生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但谁都没在意这个,注意力全在赛场的哪吒身上。

  能参加1500米决赛的,除了哪吒基本上都是高三的体育生。此时,学长们都紧张地做着赛前准备,只有哪吒还在无所谓地吃着根冰棒儿。他站在第四道,是个里不里外不外的位置,但一句抱怨没有,吃完冰棒把棍儿往嘴里一含,抖着腿等发号枪响。

  哪吒是不是准备弃权?隔壁班的体育课代表笑了,就这个架势跑什么决赛?

  可等指令抢一响,他立马就被堵了嘴。哪吒跑出去的时候没人看清,参赛成员们只是感到一阵风刮过,炎炎夏日中生出丝清爽。等反应过来,哪吒已经甩他们半圈了。

  ......

  哪吒就这么理所应当地拿了冠军。

  “等等!我有异议!”颁奖现场,一个人高马大的学长很是激动地拦住了要递交给哪吒的金牌,他胸前的银牌衬得他的黑皮更黑了:“他一矮个子高一生,怎么破的记录!”

  实际上,这位学长口出此言,也并非情有无可原——首先,他一名体育生,居然被一个看上去瘦瘦矮矮的文化生给跑过了,这就让人脸上挂不住;其次,今天哪吒破的纪录是他保持的,要戴到哪吒胸前的金牌本来也是要戴到他胸前的——从高二开始,还没有人在1500米上赢过他;最后,跑赢了,哪吒还非要一脸满不在乎地说一句:“切,这就是1500米?”。以上三条相加,足以令任意一个体育生呼天抢地,捶胸顿足,拿食堂面条自挂东南枝。

  何况还是一个主席团的体育生,他不要面子,学生会不要面子啊?

  “你跟学长好好说,”那个主席团的弯下腰和哪吒平视:“你是不是作弊了?比如...”

  嗬,哪吒这暴脾气!他一把拽住主席团的领子:“你有病吧!输了就是输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你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主席团的也撕破那张和善的脸:“你就是作弊了!”

  “就是,”另一个拿铜牌的,和主席团的同班的体育生,也大声附和:“难不成你是个妖怪?”

  “你说什么?”哪吒声音变沉,攥住领子的手也骤然收紧。

  “你是个妖...”这句话铜牌的没说完,被哪吒一拳打出小半个场子,摔了个左臂不完全性骨折。

  台上瞠目结舌的男生们手一松,横幅“啪”地落下了观众台。

 

  自此,大家就都怕哪吒,也没人说清哪吒怎么能比高年级体育生跑得更快——他们把这种事儿归为“灵异”,把这种人视作“妖怪”。

  敖丙不知道这些,当时他正在档案室里整资料。

 

  “是我错了?难道他是学长他就能这样做吗?”哪吒愤愤地指着将黑的天空,朝路边的井盖吐口水。话毕了,还带点儿委屈:“凭什么啊!”

  他好像是在问自己,也好像是在问敖丙,问路边的草、树和石头。

  敖丙知道肯定有谁错了。可全是哪吒的错吗?全是那个学长的错吗?

  敖丙不知道。但他心里挺难过的。

 

  ——只是敖丙不想给这种学长道歉。

 

 

 

*“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出自《庖丁解牛》:“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形容对自己取得的成就非常得意。

 

 

——TBC——

评论(2)
热度(86)

© 丹叁我又回来了!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