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红】胡同故事（十一）
↣太久没更新啦，在这里给大家做个前情提要吧：鹅公园表白小红计划泡汤后，在胡同里面无意中碰上一起强jian案，在无法辨别受害者是否为红蜘蛛时，鹅别无选择，挺身而出，自己却被打到奄奄一息。
另一方面，小红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但在得知鹅出事后，还是拼了命地赶去医院，并在荣格的提醒下以自己的翅膀为药引，将自己槐树枝熬成药喂给天火。
那么天火......
60.
天火身处黑暗，没有一丝光，仿佛天地混沌未开。这里沉郁、肃杀，一呼一吸间净是腐朽的气息。
天火受不了这个味道，捂着鼻子朝反方向跑，可无论他如何加速，气息如影随形，仿佛就是这黑暗的组成部分。
或许我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天火长叹一声，席地坐下。难道这就是火种后世？
又过了不知多久，天火突然闻到一阵暗香，味道应该是绿色的，是雨后植物被拍打得青翠欲滴的气息，是岸边棕榈树随风飘摇的气息，是...红蜘蛛睡醒后叫的第一声“天火”的气息。
暗香像一条银色的丝线，牵着天火向前赶，线的最末尾处，有个黑色的陶罐。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天火拿起陶罐，发现罐底刻着“SS”的字样。陶罐里有光线像烟雾一般漫出，天火眯起光镜凑过去看——
他看见有人把红蜘蛛紧紧拥在怀中，两颗火种紧密相贴；他看见红蜘蛛板着面甲坐在车里，气得骂骂咧咧*；他看见红蜘蛛把霸天虎的标志刻在机翼上，面无表情地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看见红蜘蛛发狂般地笑与嘲讽，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那个人的火种仓上...
那个人长得真像自己啊，天火想着，摸摸自己的眉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天火继续向里看去，看见红蜘蛛和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交易；看见红蜘蛛一把火烧了议会大厅，将很多人锁死在里面；看见红蜘蛛游南走北，拼了命的在寻找什么；看见红蜘蛛有刀割和烧灼的痕迹，后来又因为遇水发炎而化脓的双手；看见红蜘蛛用尽全力从一个大型机手中抢走一颗火种，着了魔似的又哭又笑：“我找到了，他能回来了...”；看见红蜘蛛拿自己的皇冠换了一纸地契，疲惫地坐在四合院门口，聆听一声幼生体的啼哭...
这是什么？天火不懂。此时他的脑子里像是有涛涛浪潮，哗啦啦地拍打他的CPU，震得他自管线深处生出一阵颤抖来。
“嘿，你好。”有声音从天火身后传来。
天火回头，发现是一个小机子，装甲锃亮，光镜像燃烧的夕阳。他好像有点儿不安，手上的录取通知书被他揉得皱皱巴巴。
“那个，请问地质学院怎么走？这该死的学校里禁飞，我好像有点迷路了...”小机子努力把那张纸抚平，送到天火的眼前。
“地质学院xx级新生，”天火轻轻读出纸上的内容，“红蜘蛛...”
“是我。”小机子朝他点头，面甲上浮出一丝彬彬有礼的微笑，“现在可以告诉我地质学院怎么走了吗？”
“让我看看你，” 天火睁大光镜，颤抖着双手，想摸摸红蜘蛛的头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就在他碰上红蜘蛛的一刹那，陶罐突然炸裂，满世界的光全都汇集于此处，栀子花槐花玉兰花什么什么花大朵大朵地开放、飘散，光明中，长满了红蜘蛛的笑声。
天火被亮光刺得睁不开光镜，慌忙之下，他只记得紧紧握住红蜘蛛的手，生怕他离开。
61.
“喂，傻鹅，”红蜘蛛不满的声音传来，“你就不能轻轻地牵着我吗？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我又不会跑。”
天火重新张开光镜，发现他们身处海边。滩上有五彩斑斓的石头，橙红绛紫蔚蓝纯白，像一个个五彩斑斓的梦，守候着沉寂的海水。不远处有块打广告牌：“桃花源*海滩，有爱您就来”。夕阳还在地平线上燃烧，清冷的月亮已经悬挂在头顶。
“嗯，什么？”天火懵了，这次他不再是个旁观者，而是以参与者的身份融入其中。
谁被他替代了？
“嘿！是你说要带我来这儿的！”红蜘蛛耀武扬威地伸出拳头。此时他的手臂上干干净净，没有安装任何武器，“你总不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呃，是...嗯...是...”天火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某个人的回忆或是幻象中，但是要回答红蜘蛛的问题...那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算了，你一惯如此。”红蜘蛛沉下面甲，说着就准备动身离开，“那我先走了。”
“诶，别走啊！”天火一把拉住红蜘蛛。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无所谓，可是人不能走呀！他不忍心让小飞机失望，急中生智指着地上的沙土说：“不如我们来玩陶土吧！”
“陶土？”红蜘蛛皱皱眉甲。
被波浪冲洗过的泥土，就有了波浪一样的纹理。起先红蜘蛛嫌弃泥土弄脏他的手，但看见天火捏出一顶小皇冠后，他也不服输地开始捏。红色的土和白色的泥点被揉出面粉的筋道，被红蜘蛛捏成一个小罐子，罐底刻有漂亮的手写体：“SS”
“这是StarScream吗？”天火问。
“不是。”红蜘蛛白了天火一眼。
天火看看陶罐，又看看红蜘蛛，突然明白了：“是Skyfire和Starscream！”
红蜘蛛扬起眉毛，把陶罐举的高高的。
天火知道自己身处在一片虚幻中，但红蜘蛛一会儿叫“Skyfire”，一会儿叫他“Jetfire”，Jetfire和Skyfire，究竟有什么联系？天火还在思考，红蜘蛛却在旁边催他：“快烧陶啦！”
天火用火焰枪烧陶，红蜘蛛问：“为什么红色和白色烧出来是黑色？变丑了。”
天火打开手电筒，让红蜘蛛朝罐内看：陶泥不管外面再怎么黑，内心还是红色的。天火朝里面喊话：“红蜘蛛蠢蠢的！”红蜘蛛气得把满手的泥抹在天火面甲上，反而被天火笑：“现在我的面甲有你那么黑了。”
“白了不起啊！”红蜘蛛夺过罐子，大声朝罐子喊话：“天火是傻逼！”
他们的话语在陶罐里打一圈儿滚，不管黑色红色还是白色，统统变成了彩色。这些彩色的话语围绕在天火和红蜘蛛身旁，逐渐变成了“我爱你”这句话。他们朝罐子里吹口哨，口哨声就在罐内舞蹈。泥土、浪花和他们两人的快乐，全都在里面了。
此时他们尚且年轻，苦味只是一味的苦，哀乐起伏是具体的哀乐起伏，此时他们的气魄正盛，还不知如何严肃地逼视这魂魄。
他们更不知道这里的浪花和陶土，和其他地方的浪花与陶土，到底有没有区别。天火看向红蜘蛛，红蜘蛛也正看着天火。这是一个崭新的红蜘蛛，不同于天火见到的那个，带着他们时代的落寞与隐晦。在红蜘蛛能照亮一切美好事物的光镜里，这些浪花和陶土，都是一样的好看。
太阳终于落下，卫月二的清辉像绸缎一样延绵铺洒。天火生出些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沉重却又美妙，时而像一只羽毛轻轻刮擦他的火种，时而像有金石嗡鸣在耳畔，他看着红蜘蛛，感觉自己饮下了一杯淡淡的温酒。
“红蜘蛛，我，”天火睁大光镜，磁场变得紊乱又坚定。“我爱你。”
“我想好了，我能为你付出生命。”
以这声告白开始，冻僵了几百万年的光阴感受到了温存，“咔吧”一声破裂，往事流淌如歌，悉数拥入天火的CPU，重构，链接，组合，过往的恩怨情仇一分不剩地在他眼前重现。这么多的数据，让天火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但他仍轻念着“我爱你”，仍挣扎着伸出双手，拥抱红蜘蛛。
海滩上突然刮起烈风，呼啸的海浪朝他们奔来。天火的光镜微湿，狠狠地与红蜘蛛接吻，红蜘蛛也如此回应，仿佛千百年的恩怨就此烟消云散。
浪潮退去，在他们刚刚坐过的地方留下两个小水坑。
此时此刻，万簌俱寂。
63.
天火猛地启动光镜，海浪沙滩都不复存在，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橘橙色的荣格站在他床边。
“荣...呃，荣...荣格老师！”天火慌忙起身，却被荣格温和地阻止了。
“你帮我修好的船模，我拿到了。”荣格提起袋子，各式各样的穿模安静地躺在里面。
“嗯？可是我不记得我把这袋船模交给你了....”
“算我欠你个人情。”荣格提起另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水果，“本来这次是我打算救你的，没想到被他抢先了。”
天火顺着荣格的目光看去，红蜘蛛趴在床尾睡着了。阳光像一床轻柔的棉被，悄然盖在他的身上。
“一直在守着你呢，”荣格意有所指地说，“快有两天两夜了没充电了吧？”
*
桃花源，赛博坦地名
红红坐在车里骂骂咧咧的情节，详见胡同故事（六）（上）
丹叁的唠唠叨叨：
朋友说这篇有点意识流，所以我还是做个注释吧。
刚开始，天火是没有醒来的，他在自己的意识里兜圈圈。后来小红给他灌了自己的药，（我们都知道小红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因此他多多少少也获得了些小红的记忆，所以能看见小红为了找他的种种过往，以及他前前前前世里，埋藏在他火种深处的，与小红的初遇。（关于小红怎么找天火的，本来我打算写篇番外的，但是因为水平有限，每次写了删，就还是不登出来献丑了，但是如果大家都想看的话就另当别论啦）
至于捏陶罐这段，是原本的天火和红蜘蛛的记忆，但是现在的天火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实际参与者存在的，他取代了原来天火。
在沙滩边，天火终于明白了他和红蜘蛛之间的感情，随着这份感情的到来，他过往的记忆大部分都回来了，因此对红蜘蛛的感情仿佛更上一层楼。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从无边的回忆中出来的呢？是小红的药起了作用，还是荣格帮了个小忙，亦或者，是天火自己的毅力？
请期待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