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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红】胡同故事(十二)

 ☞这么久没更,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磕头...唯一能补偿大家的是后天能再更一次——因为十三和十四已经码好啦!(☜ 你高兴个啥)

☞胡同故事(十一)

 

64.

  红蜘蛛做了一个梦,梦里天火(Jetfire)坐在床边。

  “不喜欢也要喝。”天火直把勺子往红蜘蛛喉咙里捅。

  “你居然这样对待一个病号!”红蜘蛛想举起手捶天火,但一拉动左肩的伤口,就又呲着牙把手收回了,“药太苦了,我不喝。”

  “你呀...”天火叹口气,起身把红蜘蛛的手塞回被子里,替他掖好,“谁叫你非要和学长吵架?嘴皮子里吐不出好话,被打了吧?”

  “我就一会儿没在你旁边,”天火捏住红蜘蛛的鼻子扭两下,把第二勺药送过去,“你鼻炎还犯着呢。”

  “我就不该考这个学校!该死的校长种那么多花,柳絮也满天乱飞,整一个大观园呢,请问我是在地质学院吗?”

  “那你也不会遇见我。”

  “最好了!这样我也不会因为你挨傻逼高年级的揍!”

  红蜘蛛尝试躲过第三轮来自天火的药品袭击,整个人扭得像一条被抱上岸的鱼,用滑溜溜的尾巴拍打着床沿。天火扑过来,大力按住红蜘蛛的脑袋:“别扭!伤还没好!”

  入春有一段时间了,红蜘蛛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有些热,额头渗出点冷凝液,颈部管线湿溜溜的,天火摁在红蜘蛛头雕上的手,不知怎么也变得湿溜溜。他的面甲就在红蜘蛛正上方,红蜘蛛能看见几道细小的刮伤,左光镜框下还有点发紫。

  “为什么骂学长?”天火的力气很大,靠得很近,声音却压得很低。红蜘蛛陷在枕头里,感觉天火的气息迎面扑来。

  “你真不知道啊?”红蜘蛛凑近天火的音频接收器,也把声音压得非常低。

  “你告诉我。”

  “你知道的,”红蜘蛛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歪过脑袋,把修长的脖颈露给天火看。阳光轻言细语在那里流,映得红蜘蛛的脖子闪着微光,“那你跟谁打架去了?脸上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好学生吗?多谢好学生翘课来看我。”

  天火挑了挑眉甲,知道红蜘蛛成芯膈应他。这时候,他们正舒服地享受青春岁月,日子像校门口卖的糖葫芦一样酸酸甜甜地串在一起。天火还不是那个成熟得体、游刃有余的科学家,他拥有一切少年郎该有的青涩与胆大,翘课、打架、抽烟,背着老师和同学样样都干,扭脸却还是一副守纪阳光的大男孩模样。这怪不得老师同学好骗,谁叫他期末门门科目总能拿优秀。红蜘蛛也没想到自己日后会成为霸天虎的副官、赛博坦之王,他此时远不必做一个拿捏人心、诡计多端的狠角色,带着股年轻人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笑谈怒骂、一喜一怒皆形于色。他不怕,反正,有天火给他撑着腰呢。更多时候,红蜘蛛喜欢坐在高年级教室后门,等天火趁老师讲的正起劲儿时从教室里偷偷溜出来,带着刚打完篮球的汗臭味和他交换一个吻。

  “关于翘课,是因为那节课我早就预习完了,不然要放学了才来,”天火看着红蜘蛛越靠越近的面甲,却猛地收手,坐回床边把药端在手里:“戳穿别人的时候倒是坦率的不行,希望你以后在其他方面也如此。”  

  “是是是,未来的大科学家。我最近一次的坦率就是和背后说你坏话的学长吵架,结果被捶了,满意了吗您?别问为什么当面和他闹翻。”于是天火真就没问。红蜘蛛等了一会儿不见天火开口,气不过,翻了个身背对他,“他骂你就是说我红蜘蛛品味不好,欺负到我鼻子上来了,这我还能忍?”

  “你生气了?”天火问。

  “没有!”

  “那还真是抱歉。”天火耸耸肩。红蜘蛛对于大个子的服软暗爽。

  又过了一会儿,红蜘蛛听见天火在小声发笑,他回头嚷嚷:“你笑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天火笑着喝了口药。

  红蜘蛛瞪大光镜,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的城池在这句话里统统丧于敌手了:“说、说什么呢!操,你别过来,靠,我不喝药,我正生气呢,走开啊啊啊啊——”

 



   红蜘蛛闪两下光镜,还不愿意从这个梦里醒来。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没有翅膀也挺好的,至少睡觉的时候不用被压着了。

  “你醒了吗?”天火(Skyfire)的声音传来。

  红蜘蛛抬头,看见天火把手巾从水盆里捞起来拧干:“我给你擦擦身子。”

  “我睡了多久?”红蜘蛛问。

  “四天。”天火说,“挺奇怪的,等我醒来以后,就换你一直不醒了,医生说大概是过度疲劳,让你回家修养。”

  “你翻个身,我先给你擦背。大热天的,不擦擦不行。”

  “嗯。”红蜘蛛趴在枕头上,露出自己的后背。梨花木床睡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觉得这床硌得慌,考虑着要不要多加几层褥子,或者干脆买个席O思床垫。哎,想当年长途行军,他还能直接躺在沙地上睡觉,野风钻进帐篷里,细碎的石块儿和杂草一起在他身边翻滚,现在,却总想找个柔软舒服的地儿卧着。

  濡湿的温热覆上红蜘蛛的背,缓慢、温柔地沿着背脊向下移动。失去翅膀的背光溜溜的,平整完好得如同那两双翅膀从未存在过,像是一个被偷换的概念,新的概念大声宣布,红蜘蛛是靠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走到今天的。天火觉得很奇异,忍不住在两块肩胛骨附近多擦一擦时,又想起红蜘蛛是为了自己才落得这样,愧疚芯便把先前那点儿小孩子的好奇啃食个精光,手巾很快移到了别的地方。

  “谢谢你...对不起。”

  “哈。”红蜘蛛哼笑一声,觉得天火欠他的多了去了,单独为这件事感谢和道歉,未免有些搞笑。天火想着自己么还该说些什么,红蜘蛛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那个,你从哪里翻出来的?”说的是天火端来给他擦背的黄铜盆。

  “在你的衣柜底下。”

  “那是我用来泡脚的。”红蜘蛛面无表情地回应。

  “啊?抱歉抱歉!”天火大吃一惊,赶忙把毛巾从红蜘蛛背上拿开,“那怎么办?这几天我每次给你擦身子都是用的这个盆子...”

  “拜托,我不想知道这个啊...”红蜘蛛把脸闷在枕头上,“算了,你继续擦吧。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有什么办法!天火有点儿委屈。红蜘蛛家的塑料制品少的可怜,他翻上翻下只找到这么一个黄铜做的盆子,还能怎么办,要他用水杯泡毛巾吗?

  八仙桌、大四件柜、牙条炕桌、紫檀灯台...红蜘蛛醒的时候,天火就只会乖乖地坐在客厅写他给他出的题目,后来红蜘蛛抿着嘴角睡在他的梨花木罗汉床上,天火不得已在他家找些照顾病人的必需品,觉得自己误入了一家古玩市场。他从厨房的角落找到一只暖壶,洗洗擦擦,颜色已经褪去,说不清用了多少年,内胆估计换过,如若说这么多年内胆没有破碎,几无可能,软木塞估计也换过。不只是暖瓶,红蜘蛛还有几把勺子,一般的勺子都是银亮银亮的,但那些勺子的勺头已经磨损得不圆了,盛汤的时候要比其他勺子多盛几次才能盛满,勺柄上的花纹同历史故居前的石狮子的脑门一样,被磨成光溜溜的一块。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红蜘蛛家里却都是些该被淘汰的老古董,新时代好青年天火站在各式各样的旧物中,觉得时间踱回了几百万年前,自己倒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

  “你别说,那暖壶的内胆还真碎过,”红蜘蛛听了天火的话给他解释,“不过那时候暖壶的主人还不是我。”

  “有一天,我从那个房前经过,看见墙壁上红字红圈大大的写着一个‘拆’,拆楼机已经从最顶层开始怼墙了。我走过去问:‘谁准你们拆这栋房子的!’负责人毕恭毕敬地向我行礼:‘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上个月下的文件,说这一个片区的房子都得要拆了。’我寻思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我没在文件里说这栋房子不准拆吗?不过这不怪我,我业务繁忙,肯定是秘书忘记在文件里加这句话了,我决定扣他一个月的工资。顺带一提,那个叫老鼠的秘书长得还挺猥琐的*,老是窥伺我的位置,本来就对他不放心,没想到今天给我惹这种麻烦。”

  “等再抬头的时候,最顶层已经被拆掉了,我安全帽都来不及带,冲进尚且完好的一楼,抢救出些小物件。那勺子、暖壶都是从里面拿出来的。我拿到暖壶时,内胆已经是破损的了,后面我给换了个新的——直到今天,它再也没损坏过。”说到这里的时候红蜘蛛还有点得意,“喂,听人讲话,手头的活不要停啊。”

  “哇...”天火愣住了,要提问的地方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嘿,继续擦啊!”

  “呃...”背已经擦完了,可是红蜘蛛现在醒着,剩下的地方无论擦哪里都显得有些尴尬,天火只好把红蜘蛛的脚托起来,给他擦推进器。

  红蜘蛛猛地把自己的脚从天火手中抽出,抬头瞪他:“说你傻你还真傻啊?您现在擦了我的脚,那待会儿怎么擦我的胸甲、座舱和腿啊?您不嫌脏啊?您伺候病号还真够有一套的!”

  “可是...”

  “真够肉的,麻利点儿擦!”红蜘蛛翻个身,指着胸甲朝大飞机嚷:“擦!”

  天火一闭眼,把自己定位成大澡堂子里的搓澡工,下定很大的决心才把手放到红蜘蛛的胸甲上。装甲上的红有温度,烫得天火的脑膜块儿滋滋作响。他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对红蜘蛛怎样都可以,怎么见到真人就像个给学长递情书的女高中生。真是风水流轮转,以前他总要在芯里笑笑那些红着面甲向他告白的小机子,嘴里说的告话像背诵答辩论文一样吞吞吐吐,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天火忍不住给每个被他笑过的人鞠躬道歉。

  “嗯...没想到你以前是那么大的官啊...”天火决定说点别的,防止自己告白未半而中道崩殂。

  “比你想象的还要大。”红蜘蛛被他给他擦身子的反应逗得咯咯笑。

  “不过,你为什么要冲到别人家里拿东西?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嗯...”红蜘蛛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利落地说:“不告诉你!”

  “不过我问你啊,你不喜欢这种老物件吗?”红蜘蛛接着问。

  “也不能说不喜欢,”天火说,“我觉得那些磨损和褪色的痕迹,大概和每天坚持复习功课、写日记是一样的,无论好坏,都是珍贵的。”

  天火擦完胸甲,打算把毛巾重新摆一摆。出房门前,他回头看眼红蜘蛛,说:“对了,我妈说她现在很喜欢你。”

  “哈?”身后传来红蜘蛛不解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在你还醒着的时候,给我砸核桃,不声不响地砸了一个下午。天火把水龙头拧开,思绪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啦地流着。现在很少有这种人了吧。超市里有专门夹核桃的夹子,也出售剥好的核桃,便捷发明把大家的精力从繁复枯燥的手工活里解放出来,以使人的精力转移到更多的地方,完成更多的愿望。

  然而人始终有数不胜数的愿望,阿拉丁灯神给予的三次许愿简直沧海一粟。但在有限的生命中,量与质的统一似乎遥遥无期,人急着去实现自己的每一个愿望,结果大多数愿望终究是草草收场。

  所以天火他妈夸红蜘蛛有耐性,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比得了的。

 红蜘蛛的愿望又是什么呢?天火把“咕嘟嘟”冒气的开倒到脸盆里,他想起之前做的一些怪诞而真实的梦、荣格微妙的话语以及胡同里的传言,不禁对红蜘蛛,甚至是自己的过去与往来更加好奇了些。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的包容性足够强,如果有人的愿望真的是在一个慵懒夏日砸一个下午的核桃,这个快速旋转的世界也不会因此大惊失色。   

  

  彩蛋:

  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设定。

  天火和红蜘蛛原本是同居,两人分道扬镳后红蜘蛛就搬走了,而天火则一直住在那栋房子里。

  战火来得猝不及防,天火只来得及收拾好基本的生活用品便匆忙和擎天柱他们上了前线。天火的房子并不在重要战略地的划分范围内,所以勉强完好地保存到了战后。不过这对天火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再不需要那么大的生活空间。他变成小小的一堆钢铁,住在赛博坦温暖湿润的泥土里。

  红蜘蛛上任后,对城建进行规划重建,危房老房全部列入拆迁名单。

  直到某天,他去实地考察调研,才想起: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栋房子。是我说要拆迁的吗?怎么可能会是我呢?

  他自己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他冲进房子里,尽可能地抢救了一些小物件。

  而我要说的是,在红蜘蛛现在所住的四合院儿里,天火发现的磨损的不成样的勺子中,有一柄,是前文中提到的天火在校医务室给红蜘蛛喂药用的勺子。那时候还是个新勺子,天火连着饭盒一起从小铺买的。

  红蜘蛛当然认识它,有时候他蹲在一个很小的电饭煲面前,使劲舀饭时用的就是它。

  这么多年了,这柄勺子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回到了最初使用它的人的手中。

  可喜可贺。

 

*老鼠:“挺猥琐的”“老是偷窥我的位子”详见《黑暗赛博坦》,分别是对老鼠的简介与红蜘蛛的原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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